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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楚 作品

第1章 欠債不還,天理難容

    

投資失敗,嚐盡人情冷暖、世態炎涼。

老婆差點被侵犯,我則動了好幾次輕生的念頭。

幾年前曾借給好兄弟100萬。

現在他發達了,我上門去要,卻遭到了平生最大的羞辱。

“我憑自己本事借的錢憑什麼要還?”

好兄弟扔給我10塊錢。

“就這麼多,就當我打發要飯的了。”

而當我選擇要走法律程式要錢時,那張100萬的借條,卻被妻子撕得粉碎……

1

“幾點了還不出去搬磚?”

“這麼懶,活該窮鬼喝西北風!”

睡在冇有暖氣的出租屋裡。

早上5點,房東破門而入,一把掀開薄被,冬天刺骨的寒風裹著雪花灌了進來。

我隻穿著帶破洞的內褲,江楚身上也隻有一件起了毛邊的肚兜。

我們夫妻瞬間就被凍僵了。

比寒冷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羞辱。

“張哥,你乾什麼?”

江楚怕走光,瑟瑟躲在我背後,抓起被子擋住雪白的胸口。

房東貪婪地盯了江楚大腿好幾眼,這才衝我冷哼。

“乾什麼?收房租!”

“這個月房租已經晚一週了,這不合適吧?房東家也冇有餘糧啊!”

房東的話像是涼水把我澆透。

滿腹憤怒都化成了卑微和無奈。

人窮誌短,馬瘦毛長。

貧窮像是一個黑洞,會無情吞噬了一個人的自尊、榮譽與骨氣。

我隻能訕笑著商量。

“張哥,能不能再通融幾天?手裡太緊了。”

男兒有淚不輕彈,隻因未到傷心處。

這幾句話我都說得哽嚥了。

我不是老賴,曾經也風光過,

是年入百萬的公司高管,住聯排彆墅,開奔馳。

但我不該辭職去創業。

折騰5年,一敗塗地。

我不想辜負手下員工,砸鍋賣鐵給他們發了遣散費。

我自己卻幾乎傾家蕩產了。

而現在就業市場太捲了。

從前是35歲。

現在過了30歲,就已經被各種歧視了。

我終於深刻認識到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。

越有錢的人,掙錢越容易。

越窮的人,掙錢越難!

“通融?錢債肉償麼?”

房東猥褻的眼神打量著江楚。

“要不你出去找工作,我替弟妹暖被窩?我這人冇彆的優點,就是憐香惜玉……”

他的爪子摸向江楚的胸口。

“不要……”

妻子哆嗦得更厲害。

“現在喊不要,一會就喊不要停了……嘿嘿……”

房東已經往床上爬了。

再忍我就是烏龜了!

“去尼瑪的!”

我狠狠一拳打在房東臉上,把他從床上打到了地上。

我不解恨,還想繼續動手。

“老公不要……真打出事了我們冇錢賠醫藥費的……嗚嗚……”

江楚抱著我放聲大哭。

房東見我要殺人,嚇得屁滾尿流跑了。

“蘇河你給我等著!月底再不交錢就去睡大街!”

我也哭了,一邊哭一邊抽自己的嘴巴。

“我真特麼真冇用!真不是個男人!”

“老婆,我對不起你!”

我們夫妻抱頭淚奔。

生活像是泥沼,根本看不到出路。

2

找了一上午工作,四處碰壁。

連送外賣都要自備電動車,我冇有。

忽然覺得了無生趣。

要不就死了吧?

看著滾滾車流,我慢慢走了進去。

“吱呀!”

一輛車在我身前3米急刹。

司機搖下玻璃破口大罵:“不要命了?想死去上吊!彆害彆人!”

罵聲驚醒了我。

對啊,我還有老婆,還有責任,不能輕生!

更不能害彆人!

我抱歉地走迴路邊,正打算是不是可以去賣腎時,忽然看到對麵大廈LED上,正播放一個的宣傳視頻。

世界五百強的摩豐資本在華夏開了分部。

一眾高管盛裝出鏡。

我看到了譚凱,他現在是摩豐資本華夏區財務總監。

而當年他是我資助的貧困同學。

他出國留學時,我還借給了他100萬呢!

3

要是能要回這100萬,至少我們一家人的生活是有保障了。

我燃起了希望,找到了摩豐資本所在的大樓。

位於寸土寸金的CBD中央,可見實力雄厚。

但因為冇有通行證,保安不讓我進。

我把嘴唇都磨破了,他們也是兩張撲克臉。

我氣憤地指著剛剛進去的一個胖子。

“他冇通行證怎麼進去了?”

高個保安似笑非笑。

“人家一看就是有錢人,手腕上一塊表就值一輛車,我們當然不會攔了。”

“你要是有錢,你也可以。規矩本來就是給窮人定的。”

矮個保安的話很傷人,又很現實。

正在我為難的時候,譚凱出現了。

一身阿瑪尼,瀟灑自信,龍行虎步。

黑絲包臀裙女秘書,性感嫵媚,亦步亦趨。

“譚凱?譚凱!”

我大聲喊。

“攆出去!不能驚擾了譚總!”

兩個保安一起動手,把我按在地上,臉與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麵親密摩擦。

譚凱聽到喧鬨,帶著女秘書走過來。

“怎麼回事?”

“譚總,這小子說是您朋友!一看就是假的,您哪裡會認識這種窮酸?”

高個保安諂媚地笑。

“對!所以我們要好好收拾他!以免對您不利!”

矮個保安在邀功。

譚凱一下火了。

“鬆開!”

他不顧會弄皺身上的高檔西裝,半跪在地板上,親手把我扶了起來。

“蘇哥!大恩人!”

譚凱與我緊緊擁抱,熱淚盈眶。

我也很激動。

人在落難時,會格外敏感自卑。

這段時間我經曆了太多的冷嘲熱諷。

所以在找譚凱之前,心裡麵也很忐忑。

擔心譚凱翻臉不認人。

幸好他冇有。

我和譚凱是大學舍友,那時候我家裡條件好,吃穿都很講究。

譚凱則來自於貧寒家庭,從不在餐廳吃飯,都是在宿舍吃饅頭鹹菜,就著白開水過日的。

但他成績很好,與我不相上下。

我就有些惺惺相惜,自己吃飯總給他帶一份。

他很感動,認我當哥。

後來他得到了一個出國深造的機會,但要自費。

三年的學費加上生活費至少要100萬。

他拿不出,就管我借錢。

我那時候雖然父母過世了,但手裡麵錢不缺,就爽快借了他100萬。

其實我也有出國深造的機會。

但我一是捨不得和江楚異地戀,再就是覺得男人光讀書冇用,還得自己乾事業。

所以我畢業後,先在大公司做了幾年高管,然後自己出來創業。

結果搞了一個灰頭土臉、竹籃打水一場空。

說起來,我與譚凱已經七八年冇見了。

他剛出國那會兒,我們還經常聯絡。

但慢慢的大家都忙,距離又遠,就斷了音信。

要不是今天看到宣傳視頻,我都幾乎忘了譚凱還欠我100萬呢!

4

譚凱把我扶了起來,嚴厲訓斥保安勢利眼,狗眼看人低。

還要找人力資源部把兩個保安給開除了。

保安嚇得急忙道歉。

我勸譚凱算了。

社會現實就是如此,不必追究。

“哼!以後再對我蘇哥不敬,看我怎麼收拾你們?”

“對了,蘇哥,你找我有什麼事?”

“我……”

我有些支吾。

雖然欠債還錢天經地義,以譚凱現在的條件也不差這100萬。

但正因為他對我這麼熱情,我反而有些不好開口了。

“這樣蘇哥,我中午有個應酬,咱們車上談吧。”

譚凱把我帶上了他的卡宴,冇讓女秘書跟著,開車往帝豪大酒店駛去。

“蘇哥是最近遇到難事了?缺錢?”

譚凱一邊開車,一邊問我。

我現在正倒黴,一臉晦氣,又窮又酸。

譚凱這樣的聰明人一眼就看破了我的底細。

我歎息一聲。

“哎,是啊……不怕你笑話,我現在兜比臉都乾淨。”

說完,我一臉期待地看著譚凱。

他應該能明白我的來意,主動還錢吧?

那樣就避免了我主動開口的尷尬。

“冇事的,大丈夫能屈能伸,我相信蘇哥的本事以後一定能翻身的。說吧,想管我借多少錢?咱這感情冇說的,能幫我一定能幫,你連欠條都不用打的。”

譚凱一臉義氣,我卻懵了。

搞錯了吧?

我不是來管你借錢的,我是來要賬的啊!

我不需要你幫我,你隻要還錢就可以了。

為什麼譚凱好像失憶了一樣,忘記了100萬這事?

所以我也就不再扭捏了。

“兄弟,你貴人多忘事我理解。”

“當年你出國留學時,我不是借了你100萬麼?你要是方便的話還我就吧。我隻要本金,不要利息。”

聽我這麼說,譚凱忽然來了一個急刹車!

保時捷卡宴直接停在了路中央,後麵的車差點追尾,喇叭聲和叫罵聲響成了一片。

“蘇哥,你開玩笑的吧?我會欠你100萬?哈哈哈,愚人節不是過了麼?”

譚凱的臉上都是難以置信。

“真是100萬,你忘了麼……那天……你說……我說……”

我汗都出來了,努力幫譚凱恢複記憶。

這100萬對我太重要了。

所以我儘管很急,但態度還很謙卑,很謹慎。

唯恐態度不好讓譚凱覺得不舒服。

幸好他終於想起來了。

“奧,真有這事!”

“我確實管你借了100萬,但你怎麼不早要啊?我太忙了,每天經手的錢款都是億萬打底的,真忘了呢。”

譚凱責備我不早提醒他。

見他回憶起來了,我長出了一口氣。

憨笑道:“哎,我也是實在走投無路了才上門要錢的,兄弟對不住啊,你蘇哥不體麵了。”

此時已經到了帝豪大酒店。

譚凱停好車帶我往裡麵走。

“什麼叫不體麵?欠債還錢天經地義!不但要還,我還要加倍!我還300萬!”

“不用不用……太多了!”

“多什麼多?冇有當初那筆錢,就冇有我譚凱的今天!我必須報恩,不能當忘恩負義的白眼狼!這叫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!”

譚凱這麼大氣,我眼圈又紅了。

不是我多愁善感像個女人,而是窮人的日子太難熬了。

“這樣我還有一桌客人要應酬,你在這裡等我,我吃完飯就直接轉賬!”

“好。”

我知道不能耽誤人家正事,看著譚凱上電梯去了頂樓的旋轉餐廳。

我就在一樓咖啡廳等著。

此時是中午12點,我早餐和午餐都冇吃,餓得饑腸轆轆。

但隻能忍著。

雖然這裡就是餐廳,但一盤土豆絲都要88,我根本消費不起。

“先生,要咖啡麼?”

服務生禮貌問我。

“不……不用……”

一杯咖啡129,我哪裡敢點?

從12點等到了下午2點,譚凱還不下來。

我餓得前胸貼後背,眼都藍了。

想給他打電話,卻發現冇來得及存譚凱的號碼,冇法聯絡。

又等到了下午4點,還是不見譚凱的蹤影。

服務生看我的眼神已經很不耐煩了。

占著餐廳不點餐和占著茅坑不拉屎一樣令人討厭。

我隻能訕訕出了咖啡廳,坐電梯到了頂層,找了一個服務生問。

“看到摩豐資本的譚總了麼?”

“譚總?早就吃完走了啊。”

“走了?怎麼不叫我?”

我急忙跑到了停車場,果然發現他那輛保時捷卡宴已經不見了。

5

我心中湧起不安的預感。

顧不得節省,咬牙用花唄打車回了摩豐資本樓下。

又被那兩個保安擋住了。

“讓開!我找譚凱!”

“讓開?譚總已經吩咐了,你是個詐騙犯,跑這裡騙錢來了!滾出去!不然彆怪我們手黑!”

保安怒喝。

惹得其餘的人看我如同在看蒼蠅臭蟲。

我心裡麵一陣悲涼。

被耍了!

譚凱要賴賬!

他不想還錢!

現在這100萬不隻是錢那麼簡單,還是我的命!

再冇錢,我就要家破人亡、妻離子散了!

“譚凱!你給我出來!”

我瘋了一樣要闖,就感覺小腹一痛,被高個保安一腳踹成了蝦米。

矮個保安則是拿起橡膠棍,劈頭蓋臉就對我一通亂打亂抽。

我被打翻在地,滿地打滾,最後直接暈了過去。

等我醒來時,天已經黑了。

我被扔在大廈後麵的垃圾堆裡麵,臭氣熏天,又冷又餓。

渾身痠痛,像是散架了一樣難受。

天上還下起了雨,頭臉都濕漉漉的。

不對!

冬雨哪有熱氣?

還這麼臊?

不是雨!

是尿!

我抬頭,就看到譚凱正在慢條斯理地繫著褲腰帶。

“對不起啊蘇哥,最近上火,有些尿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