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9章

 

-“……我不是那個意思，我不會在謝小姐麵前提起來這些。”

“您知道就好。”

他離家這段日子，外祖父中風，談老師思念兒子，整日以淚洗麵，日子都不好過，想要見他，也隻能遠遠看上一眼，知道他安然無恙便好，這對一個母親來說，是比死還煎熬的。

可當初她將他們拆散，周蘊禮也是如此的痛苦煎熬，他冇有半點同情心軟，種下什麼因得什麼果。

說來說去，一切都是咎由自取。

車輛行駛了一整夜，在淩晨進入京華，鄭叔將周蘊禮送回小南樓，叮囑他好好休息。

周蘊禮換了乾淨衣服，長途的勞累令他昏睡了幾個小時，再醒來時天光大亮，打給謝蓁的幾個電話卻冇有迴音。

他又打過去，這次被接起。

“蓁蓁，你怎麼……”

聲音被打斷，進入耳朵的不是謝蓁的聲音，而是周庭書，“蘊禮，是我。”

周蘊禮站起來，“蓁蓁呢？”

聽出了隱忍之情，周庭書的語氣卻不似之前那副囂張做派，而是透著自責，愧疚，“她跟我在一起，我把地址發給你。”

周蘊禮警告著周庭書，“你又威脅她了？這個時間，你為什麼跟她在一起？”

那邊冇有動靜。

通話卻冇有斷。

慍怒增值，他語氣加重，“我在問你話！”

這裡是什麼地方？昨晚又發生了什麼？周庭書四下掃視一週，很茫然，謝蓁靠在軟墊上，身上蓋著他的衣服，還在睡眠中，麵前擺放著用積木搭建的城堡。

他頓感頭疼，無法抑製，坐了下來，麵對周蘊禮的暴怒，手足無措，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“什麼你不知道？”

周庭書迷迷糊糊，“我真的不知道。”

不再跟他廢話，周蘊禮開車加速趕去，路上胡思亂想了許多，驀然想到了電話裡周庭書的反應，不像他。

不，更確切的說，就是他。

他們為什麼會一整夜在一起，都發生了什麼？

其實就算髮生什麼，他也不會介意的，隻要謝蓁心裡裝的那是他就好，可如果她心裡的那個不再是他。

努力回想，這才稍稍憶起了些。

昨晚是他，強行帶著謝蓁到這裡，什麼都不做就隻是看著他，陪著他搭積木，這行為很無厘頭，卻是他逃避的方式，逃避那些是是非非，隻想要跟她，安靜的待在一起。

周庭書坐在軟墊上，看著麵前用積木搭建起來的城堡，有好幾塊，都是他指示著謝蓁搭建上去的，儘管她不情不願，卻還是動了手。

也許她是想要儘快完成，好快些回去。

可無論怎麼樣，她都是動了手，到最後漸入佳境，主動跟著一起搭建，卻不知怎麼，困得在一旁睡著，冇有任何防備心。

在搭積木的過程中，是真的將周庭書當成了孩子。

周庭書有些惶惑，不知該怎麼麵對這一切，他托著額頭，垂喪著腦袋，整個人又頹廢又恍惚。

謝蓁醒來時。

看到的便是周庭書，這次她冇有再懼怕，又興許是麻木，看到了蓋在身上的衣服，輕輕放到一旁，什麼都不打算說，便準備要走。

聽到動靜。

周庭書紅著眼抬起頭，那是一種悲觀到極點的眼神，又彷彿預見了自己的結局，正在為自己禱告，想要洗清渾身的罪孽。

可沉靜了許久，竟然記不起，自己究竟犯了什麼錯？

他殺了人？

殺了誰，怎麼殺的？

大腦中混混沌沌，什麼都想不起來，這是他的善良麵，所記起的東西，也隻有善良的那麵。

謝蓁怔在原地，一瞬間感到脊背發涼，她最害怕的事情，終於還是發生了？

陰暗麵所作的所有事情，一旦兜不住了，便會讓他來承擔，壞透了，簡直令人髮指。

“……庭書哥？”

不敢相信，卻又不得不相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