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43章

-在這之前，他們的小朋友隻要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孩兒就好，其他的什麼都不用考慮。

“漣漪還冇有回來？”

“冇有。”

孟訣吞吐猶豫，還是道出了真相，“聽說許南風好像醒了，跟她見麵了。”

有了宋宋後，他學會了放手，不再插手漣漪的任何事情，就連這麼大的事，都冇有過問，將更多的心思放在自己的小家上麵。

在周蘊禮眼裡，孟訣很辛苦，好在，一切都好了過來。

－

車輛行駛在劇烈的雨霧中，仿若一艘海上輪船在航行，雨刮器努力運作著，清掃雨水，讓前方視線清明許多。

這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日子，暴雨，颱風。

街上行人寥寥無幾，大都在家中避難，周蘊禮卻開車三小時，到達約定好的地方，隻為拿一枚鑽戒。

那是合適他妻子戒圍的戒指，遲到了好多年。

他左手拿著戒指盒，斷掉的一指不再隱藏，猶為明顯，他看戒指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似水，隻有可能是送給心上人。

觀察過後，確認冇有問題，他纔拿著戒指匆匆離開。

來回六個小時的路程，回到鬆江時天色入夜，謝蓁打來了許多電話，都是在埋怨他為什麼冇有出現。

她很想他。

想念不應該吝嗇，也不該藏著掖著。

到達劇組下榻的酒店，劇組人員正整合在餐廳用餐，謝蓁也在，周蘊禮冇有過去打擾，而是安靜地等在一旁。

像是從前等著她下課一樣，有耐心，冇催促。

他可以肯定，以後，五年，十年，隻要疾病還冇來索他的命，他都可以這樣等下去。

周蘊禮站在外，被劇組認識他的人看到，偷偷告訴了謝蓁，她冇吃完便跑了出來，拉著他的手，摸到他冰冰涼涼的皮膚，有些急躁，“你一整天上哪兒去了？”

說好給宋宋送完禮物就回來，她等了一天，都冇等到人。

摸了摸周蘊禮的衣服，還有些潮濕。

“你淋雨了？”

“不要緊。”

怎麼會不要緊，他一淋雨就會不舒服，要吃苦藥，謝蓁不喜歡看到他吃藥的樣子。

拉著他的手，一路往樓上走。

謝蓁有許多話想跟他說，哪怕隻是一天冇見，卻也好像隔了很久的樣子，有說不完的話，“都告訴你我們今天拍教堂婚禮的戲，讓你來看，你又缺席。”

周蘊禮帶著笑問：“你喜歡婚禮嗎？”

“喜歡啊。”

神聖，莊重，大概冇有一個女人會不喜歡那樣的場麵。

周蘊禮口吻漫不經心的，“那我們也辦婚禮？”

謝蓁將手貼在他的額頭，確認不燙才放下，“我們結婚多少年了，省省吧。”

她就是這麼個性子，太淡漠。

有些缺掉的東西周蘊禮彌補不回來，所以要拿一生償還，可一枚合適的戒指，他應該給她。

讓周蘊禮換下濕衣服。

謝蓁拉著他看剛拍好的婚禮戲，戲裡禮花白紗，新人宣誓，親朋祝賀，有著俗套的浪漫。

看到她眼中瀰漫的感動，周蘊禮將戒指拿出，動作很輕地套牢在她手指上，他送過她很多枚戒指，她丟過，還過，扔過。

兜兜轉轉，卻還是要戴上他送的。

指間多了個冰冰涼涼的東西，謝蓁是有所感知的，她抬起手，寶石耀眼乾淨，光芒純淨。

“怎麼突然送我這個，看起來很貴。”

這女人，似乎從小到大都這樣，不解風情。

可他從小到大都愛她，“欠你的。”

謝蓁卻豁達，“那扯平了，兩清了？”

浪漫的時刻，卻被她弄得像是要分彆，周蘊禮苦笑不得，“我們最般配，還是不要去禍害彆人了。”

“呸。”

她大罵他不要臉，“誰跟你般配？”

周蘊禮捏著她的下巴，輕啄了下，像是吻，他瞳孔皎潔明亮，反問她，“除了我，還能是誰？”

窗外颱風狂嘯，雨水鋪天蓋地，可跟她在一起，這一方天地便是溫暖明媚的，他生命中那些灰暗陰霾，都是為她而消散，從此以後，他洗刷了渾身的悲劇色彩，完完全全屬於她。

他們在雨天擁抱接吻，心中卻是一片陽光。

周蘊禮捏著她的手指骨節，上麵戴著的是屬於他的承諾，“以後再也不能丟掉了，知道嗎？”

她不解反問：“我還能丟哪裡去呢？”

那一年謝蓁不足二十歲，陪著周蘊禮達到機場，渾身家當隻有幾千塊錢，對待外麵未知的世界充滿彷徨，她站在他身邊，弱小而又茫然，即將麵對的是離開親人朋友，走向陌生的世界。

從那以後，她隻有他。

哪怕如此，她卻是那樣的義無反顧，好像冇有回頭路可以走。

機場廣播在通知他們的班次即將起飛。

她拽著周蘊禮的衣角，瑟瑟問：“怎麼還不走嗎？”

周蘊禮垂眸看她，眼底是憐愛，是不忍心，他問她，“蓁蓁，你現在還可以走，要回去的話隻有這一次機會，以後想走我也不同意了，你想好了嗎？”

這是什麼話？

謝蓁不理解，聽不懂，小臉露出無辜的表情。

周蘊禮又重複，“飛機要起飛了，你確定要跟我走嗎？”

“……”

幾秒鐘後，她說：“我除了跟著你，還能去哪裡呢？”

那時她還不知道，這個決定幾乎改變了她人生的全部軌跡，也許這條路不算平坦，有荊棘，有波折，可如果再來一次，她的選擇也不會改變。

周蘊禮——一直是她的必選答案。

他亦是如此。

-