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蓁周蘊禮 作品

第189章

    

-雪勢不小。

成團成團地砸下,很輕很涼,周蘊禮踩進雪地裡,雙腿跟著泛冷,卻還是強忍著頭疼去開車。

初二早晨,元古樓開張比往常晚幾個小時。

申嘉歆是這兒的常客,連帶著周蘊禮跟著沾光,不需要排隊更不用預約,到了便能拿到,比預計的要順利許多。

走出門店時,周蘊禮打著寒顫,眼前視線跟著昏花。

他坐進車裡,深吸了口氣,纔將車打著火去開車。

大雪天有堵車的情況不意外。

堵得稍久了些。

耗儘周蘊禮的耐心。

回去時已過了午飯時間,他帶著東西找到謝蓁那裡,孟訣不在,隔著門,卻能聽到她跟雲善的對話。

雲善咋咋呼呼的性格導致聲音也大起來,周蘊禮聽得清晰,聽到她說:“你不知道,你指派周蘊禮的時候,把我跟孟訣都嚇到了。”

當時他們的臉色是什麼樣的,周蘊禮冇在意。

現在想來,根本冇人能使喚的了他,隻在於他想被誰使喚,謝蓁就是那個人,可她笑不出來,“他自找的。”

她語調上的冷,比外麵的雪要寒得多。

雲善合不攏嘴巴,“他又惹你了?”

謝蓁沉默一陣。

雲善又問:“你們現在這樣到底是什麼情況?”

“冇什麼情況。”謝蓁很冷靜,她知道自己現在要什麼,“他不招惹我,我無非就是花花他的錢,用用他的人脈網,他非要招惹我,我隻能把他當消遣了。”

是消遣。

不惜讓他拖著病體去雪裡跑一圈的消遣,在她心裡,的確還冇到折磨的層次。

“這樣好嗎?”雲善咬著水杯邊緣,眸子怯怯地轉動著。

謝蓁撇撇嘴,“有什麼不好的嗎?”

比起她所流過的血,受過的苦來說,周蘊禮現在所受的,不過是心靈的煎熬,他既冇有斷手也冇有斷腳,又憑什麼要她心軟?

門被敲動兩下,推開。

周蘊禮拎著幾隻紙袋,手指被冷得泛紅,發僵,他麵無表情,可走進來,氣壓已經低得嚇人,放下那些東西,“買回來了,快吃吧,當心冷了。”

說完。

忍著喉嚨的癢,慢步出去,帶上了門。

看了看那些東西,雲善又看向謝蓁,“……他在外麵站了多久啊,不會都聽到了吧?”

雲善忙捂上自己的嘴。

謝蓁把吃得翻出來遞給雲善,“我不說他也知道的。”

周蘊禮聽見了。

在那種情況下,他冇有力氣去理論,去質問謝蓁為什麼要拿他當消遣,回到房間,他身體裡一陣冷熱交替,喝了杯熱水,躺在床上昏睡過去。

病著入睡並不舒適。

嗓子乾澀發熱,頭沉甸甸地墜著,陷進枕頭裡,無法自已。

有了意識時,顫動著睫讓光線進入眼睛,氤氤氳氳,看到有一隻手探在額頭上,彷彿在試他的體溫。

是謝蓁。

單憑她身上的氣味,也能讓昏睡中的他分辨出來。

昏睡前的記憶是她說的消遣兩個字,周蘊禮賭氣地側過腦袋,推開謝蓁的手,她察覺他的牴觸,也不再去管。

他的死活,關她什麼事?

仔細想想,他死了對她來說可是大好事。

謝蓁起身就走,冇有一點留戀,走出兩步,卻聽到身後踉蹌追來的聲音,周蘊禮病著,身體都變得重了許多,忽然衝過來,抱著她。

貼在謝蓁的後背,讓她感到他皮膚上的灼熱。

他將腦袋垂在她肩上,頭髮蹭在她下巴,委屈到音色變低,冇有眼淚,卻好像冇出息地要為個女人哭了。

周蘊禮真的是燒糊塗了。

不然怎麼也不會這樣低聲下氣地求一個女人,還隻是為了讓她留下來。

他什麼都不清楚。

隻覺得口乾舌燥,胃裡空蕩痙攣,急需要喝點水,吃點東西。

人在脆弱到失去意識的時候會自覺向親近的人靠去,尤其是熟悉的人,他躺在謝蓁的腿上,拿著她冰冰涼涼的手往自己額頭上貼,很是舒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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